转眼间，那雷灭了，帝渊却也消失不见。

他将慕宁护得很好，第八十一道雷，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。

慕宁踉跄着站起来，漫天皆是哭声，她距离那黑洞越来越近。

她能感觉到祂的迟疑和复杂。

“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，如今该死的都死了，我挺过了八十一道雷，请您允许我以身补天。”

以身补天，意味着慕宁也要灰飞烟灭。

祂终于让了一步。

要么慕宁就此止步，所有人在黑洞下生活。她还是此界唯一的神。

要么她以身补天，至于刚才祭天的人，祂都会让他们还魂。

“您知道我要选什么。”

慕宁朝祂微微一笑，纵身一跃，跳入了那黑洞中！

下一秒，刚才为渡雷劫的人回来了一大半，祂存了私心，曾经伤害过慕宁的，祂都没有让他们回来。

大家互相看着对方，死后发生的一切，他们都通过祂的眼睛看到了。

明明可以选第一条，但慕宁还是义无反顾地用死换回了他们。

所有人都默契地跪了下去，他们全力为慕宁祷告。

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向上输送着。

可是他们跪了十天十夜。

跪到慕宁以身补天后，黑洞慢慢缩小，最终消失不见，却依然没等到慕宁。

原本他们以为，祂对慕宁是有偏爱的，不会纵容她赴死。

可是十天了，慕宁的气息一丝都感觉不到了。

慢慢地，偶然会听到有老妪的哭声。

“她没有死，诸位若是想走尽管走，若是想做忘恩负义之徒，尽管做。”

帝渊此刻脸上已没有之前的温和，唯有冷酷。

所有人不自觉想起慕宁为了他们甘愿放弃神格，以身补天的事。

他们知道这位神在修真界历劫时，就被无数忘恩负义之徒辜负，如今她极力向天证明，此界的人不是白眼狼。

他们又怎么能背叛这位神！

万民日夜跪地祈祷，直到第八十一天，天突然打开了一个口子，一只肥啾啾径直落了下来。

帝渊心跳加快，连忙将她接住了。

“……慕宁？”

“帝渊，快带我离开这里，我受不了了，我不想所有人看到我变成了一只小胖鸟！”慕宁的传音里带着崩溃。

经历了这么多日，帝渊嘴角总算重新带上了熟悉的笑。

“好。”

转眼间帝渊带着一只小胖鸟消失不见。

底下的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“所以，凤神的血脉让你涅槃重生了？”

慕宁一边艰难地扑棱自己的翅膀，一边点着小头：“祂说是众生祝福再加上三界的祈祷，让祂给了我一次机会。可是，风族涅槃的血脉为什么不是凤凰，而是小胖鸟！”

帝渊忍了又忍，嘴角还是逸出了一声笑。

慕宁：……啾啾自闭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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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过多久，所有人就得知了一个消息：他们的神明慕宁已涅槃重生，打算隐姓埋名，游山玩水，希望万民好好生活，不要顾念她。

当时看到小胖啾从天上掉下来的人，识相地帮她包装成了“凤凰涅槃，浴火重生”的故事。

这次大劫后，凡间开始为慕宁造神像，仙界开始为慕宁点长明灯，所有人都在心中感念她。

而慕宁变成小胖啾，神明负责的工作全都被她推给了帝渊。

帝渊任劳任怨，直到处理到与慕宁有旧缘的那些人，他还是去问了慕宁。

“那天祂没有将曾与你有旧怨的人放回，但他们的魂魄也没有捏碎，如今他们仍有投胎的机会，至于投什么胎，看你自己。”

慕宁眼神掠过那些名字：苏云曦，长风，衡羽道人，还有紧随着长风、衍决为她挡雷劫的长陵，甚至还有衍决……

慕宁清楚，祂知道了自己身份，但仍愿意将她作为孩子，已然很是偏爱。

“按照律例来呗，是功是过，是投胎畜生道还是人道，一切都应赏罚分明，我可是个好神。”

帝渊看她笑，随即大手一挥，将这些人转到负责投胎的仙那里，要求他们严格按照功过处理，他们无不答应。

接下来，帝渊就过上了养啾的生活。

“祂说了，至少得五百年才能化为人形，接下来还要麻烦帝渊叔叔了。”

帝渊看着卧在自己膝盖上的小胖啾，眼里含着宠溺：“我可真是被你缠上了。”

“话说叔叔你在挡雷劫之前，到底想对我说什么？”

“等你恢复人形再说。”

“为什么现在不能说？”

“因为现在不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