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青铜酒具将酒烫好,随后滤掉杂质,只留下纯粹的酒浆,而后一杯接着一杯,杯杯不停,很快便醉眼惺忪。
战争结束了,战士们自然班师回城,其余的战士们都在庆祝,只有这司祭选择了喝酒——虽然看起来像是借酒浇愁,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一回事。只因为在殷人的语境里,酒是五谷之精,是能够和鬼神沟通的宝物。
“想必到最后,这个殷人司祭,应该真的变成鬼神了吧。”
杜乘锋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。
明明拥有了强悍的力量,那殷人司祭的眉头,反而皱了起来。
那殷人司祭正在尝试诱导着自己的心中之鬼,让自己去相信,让自己去坚持,哪怕只是盲目的相信也无所谓。
“了不起。”
当他们已经找不到对手的时候,当他们已经看不到更强的方向时,他们又该怎么变强呢?
而现在,这殷人司祭,却给出了答案。
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我不可能只停在这里,我绝对还能更进一步!”
但是这个“对”,也并非是真正的“绝对”。
对于这一点,杜乘锋算是有过亲身体会了,每当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,这个见了鬼的世界总会给他一点“意外惊喜”,这直接导致他一次又一次的修正自己的认知,从而将新的理解纳入到他的经验当中,这的确让他知道了很多,甚至让他对煞气的认知愈发深刻。
但也让他距离所谓的“坚定”,越来越远。
想要知道更多,必然会保持着一个相对谦卑的心态,毕竟知道的越多,就越是会发现自己还是知道的太少,而在这个求知的过程中,更是要经历不知多少的艰难困苦,才能在数不清的错误当中,找到那一点能够被称之为“对”的东西。
盲目的相信才需要霸道,不盲目的相信自然是不需要的,不盲目,但还是相信,那本就意味着人正走在正道上,又怎么会需要用霸道来压制什么呢?
杜乘锋的思路愈发地清晰了。
喝大了的殷人司祭指着月亮,放声大吼着。
明明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所谓鬼神的存在,但这殷人司祭,却真的获得了力量。
毕竟只要能够得到力量就够了,只要力量足够强大,一切都会臣服。
“……好像对上了。”
杜乘锋不禁赞叹起来。
确实对上了,那就是楚人口中的“霸道”,这份让多少楚人穷极一生的东西,对于昔日的殷人来说,居然只能算是边角料。
“这就是殷人啊……”
“不够。”
这也让那殷人司祭愈发的丧气了。
杜乘锋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。
这套东西对他也很有启发,毕竟他如今也是被同样的难题困扰着——又或者说,不管是他,还是那无名巨人,他们这些袭承了昔日楚人战法的人,其实都有着类似的困扰。
昔日的殷人本就很强大了,可就在这份强大之上,他们居然还会继续进化。
或许,这才是那殷人想要沟通的鬼神。
而现在,
“也就是说,通过酒精麻醉,来压制理智?”
“我一定要变成鬼神!我一定能做到!”
那就是,所谓的“坚定意志”,与“知道更多”之间,居然是有着冲突的。
“也就是说,完成了自己预设的目标,就能获得力量?”
不需要用霸道来压制什么,这才是殷人眼中最为理想的状况。
喝得越多,就越显得虔诚,喝得越醉,就越是能沟通到冥冥中的鬼神。
“也就是说,越强越弱,越弱越强?”
不够相信?
是了,完全不够,这份强大的力量虽然一击就能毁灭半个城池,足以堪比鬼神,但也仅仅只是到了堪比鬼神的地步——那殷人司祭终究还是没有像真正的鬼神一样做到无所不能,他终究还是被困在这肉体凡胎。
“居然还能这样做?”
虽然大概做出了总结,但杜乘锋却仍旧感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,这个总结还是有点太流于表面了,他还没触及到这份办法的真正核心。
并非是“我坚定不移的做下去,总有一天能做到”的程度,而是真的能通过自身的意志来改变现实——最好的例子就是不远处那个被钉在墙上的灰黑火凤,对羽化登仙的极度执着甚至让它做到了摆脱躯体的束缚,成为了纯粹的意识聚合体。同样,那南陈帝国的皇帝也是靠着这份对于灰黑火凤的极致恨意,才在死后也变成了虚影之剑的模样,甚至拥有了伤害这灰黑火凤的能力。
毕竟其余四个殷人战士真的变强了,虽然他们只经历了部分祭礼,但他们真的拥有了强悍的力量,变得远比刚刚出发的时候更加强大。
杜乘锋依稀能察觉到,这份力量似乎有些熟悉,但